「你只要听话,活着不难。」
他们…敢杀人?
这个念头吓得我浑身筛糠,我猛地抱头蹲地,眼泪止不住溢落。
爸爸,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们的话,不该好高骛远…
你们能不能救救我啊!
17
深夜十一点,我被聂风掐着胳膊拖到了一个不足五平的直播间外。
透过门板上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窗口,我看到了今生最为惊悚的一幕。
一个女人…一个通体雪白的女人…
浓妆艳抹正对着镜头扭动腰肢。
她的一颦一笑都宛如程序设置,情感这种东西,似乎已经剥离干净了。
我要逃。
却一把被聂风掐住后颈,脸摩擦在钢制的门板上,咚得一下,感觉骨头都快裂缝了。
聂风的膝盖抵住我的腰背,手从掐我后颈转到拽住我的头发往他的方向拖。
他含笑的眼里如今淬了毒。
我的一切思绪都停止了,就连头皮里蠕蠕而下的血都顾不上擦掉。
「听话,就不用挨打,也别想逃,否则发现一次,打断一条腿。」
他笑容更加纯真,「腿断了,刚好坐着,挺棒不是嘛?」
我不敢再生出要逃的心思,乖乖做了一个特殊主播。
羞耻也是会被摒弃的,只要你足够心死。
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我成了公司里后来居上者里的佼佼者,聂风也开始计划着给我接颜色电影或者擦边广告。
当签下电影合约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逃出牢笼的机会来了。
18
剧组设在郊区,来往车辆不多,但每到夜里十点会有运货车。
而一日三餐的取饭时间里,聂风会离开,休息室里只会留我一个人。
聂风外出取餐,关上房门前,他的笑眼从只余一条缝的间隙里望我。
我的腋下滑下一行湿凉,手抠在椅子后不止发抖,面上却佯作不解地回望。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交代我十分钟回来后,门终于从外锁上了。
我的休息室没有任何逃生出口,窗户早已封死,也没有单独卫生间。
唯有…
我希冀的目光落到了通风口。
通风口里亮度等同于没有,我两眼摸黑往前爬,爬着爬着,鼻息里终于传来淡淡的卫生间独有的气味。
我赶紧掀开通道网,纵身往下跳。
卫生间的窗户是推拉式,当初来剧组,聂风担心我借口上厕所从窗户逃走。
每一次过来,他都会要求我打开门,而他就枕在我对面的瓷砖墙上,死死盯着我。
我没有手机,只能凭借太阳还没有落山,判断应该还不到六点。
货车得十点,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躲将近四个小时。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等到的,竟不是货车。
19
「利枚?你怎么在这?身上还这么脏?」
姑姑拿了件换洗衣服给我,转身又为我倒了杯热茶。
我注意到,她的眼神只在我这张僵硬肿胀的陌生脸蛋上扫了不到一秒。
我低下眼睑,眼泪啪嗒一下跌进茶水里。
「姑姑,外面有坏人追我,你能不能帮帮我?」
姑姑将我搂入怀,一下下抚顺着我的头发。
「小枚,你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哥哥和我说,接到了你的电话,你说去了外地拍戏,是真的吗?」
我抽噎不止,而突然,聂风的叫喊和棍棒的哐哐响动从车外传来了。
我吓得脸色一白,说着就要往桌底下钻,姑姑猛地拖住我双臂。
逼视我,「是这些人?」
我说不出话,四肢都在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