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这么爱生气啊，温莘没事，我放她离开了，派人送她去了萧清然的故乡，这是我惟一能做的了。”他却笑了。

我知道，一国公主死于他国，温国虽小也定会揪着不放。

朝堂争执之上，国库怕是要损失不少。

他在不惜一切，向我证明，他爱我。

日子还是一样过着，我每天都会准时准点提醒云止尘，对他说上一句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可他偏偏不理啊。

近日不太想说话，尤其是对他，我们像是反转了，话多的黏人的都变成了他。

有一次饭桌上，他结束了上一个不好笑的话题，彻底没了耐性，他握住我的手，终于坦言了，“鱼儿，不管你信不信……”

我并不想听，立时便断了他，“我不信。”

他还在继续，“可我还是要说，宁与鱼，我爱你，发现这份心，是在我们成婚的第二年。”

“我们的初遇是个意外，我确也是为了一张脸求娶了你，可你们也只有脸是相像的。”

“还记得温莘入宫那天吗，你死命得抱着我，说不准我碰她，连触到都不行，我心里在想，我曾经的太子妃，我现在的贵妃，怎么如此霸道呢，却也感受到了未曾有过的欢喜，那是我初次发觉自己的心意。”

“可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将温莘送回去，对于朝臣，我无法交代，我满身罪孽，反悔总是无济于事的。”

原来是这样。

从他送走温莘，我就该明晰。

维持朝政是他留着温莘的惟一原因。

他是个帝王啊，他或许能够克制一份情，可他的高高在上不会让他压抑几年之久。

除非他根本不爱她。

可笑的是，他说他发现爱我，不是在我们成婚那日，而是第二年，在他迎娶另一个女人当天。

然而，这份萌动发芽的心也抵不过他的朝他的堂。

“那日在门外我其实想问你——你怎么不问我一句我有没有爱过你。你表现得大度，我的心是疼的。”

“后来又冒出个念头，你要演我便陪你演，可为什么，不过多久，你又要来提醒我。”

我耐心听完一切，抽出手，看着他，抚上他的脸庞，捕捉到他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欣喜，我随即弄破它，“云止尘，错是错，伤是伤，来不及了，你放过我吧。”

他还是做不到，反握着我的手，他苦笑着，“鱼儿，是我发现心意发现得太晚，是我做过太多错事，我知道弥补没用，那个结只会留在你心中，可我不愿放你走，我不能。”

我想要抽回，却不似刚刚那么轻易。

这场对话结束，我们再次回到原点，陷入了循环，不断拉扯纠缠着，互相折磨，都不好受。

一年过去。

又是一年春好处。

太医说我有了身孕，可这个宝宝没有来在我纯粹爱他，还一心一意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夹杂了太多，我不愿意了。

我更没有瞒着他，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我说：“云止尘，我不要这个孩子。”

他愣住了，随后便变得冰冷，对着太医和宫人们，“出去！”

皇宫就是这样。

人人都很识相，不识相的，也在变得识相。

对我，他还是柔和的，他以极低的姿态蹲在我身前，那是几近恳求的语气，“鱼儿，我求你，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想要什么，除了离开，我什么都给你。”

我与他讲：“云止尘，你清醒点，就算这孩子出生了又如何，改变不了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更糟糕。”

他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