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我的肩上，起初是无法感知的，可两滴三滴甚至更多，那处衣物变得湿漉漉得，很难感觉不到。

慢慢地，他松开了我，我们俩一高一低，看着对方。

这夜，死般寂静。

他哭了，云止尘生得好看，连哭也是，鼻尖通红，双眸含水，惹人怜惜。

我不由心下动容，开始催眠自己，宁与鱼，心软是不行事儿的，你是云国优秀演绎者。

“哭什么，还好只有我看见了。”我继续装傻，为他擦泪。

云止尘顺势紧握着我的手，他看着我，目光灼灼，我不想他这般看我了。

我牵起嘴角，问他：“怎么了？阿尘。”

“鱼儿，你还爱我吗？”

他问出口的那刻，一股子酸涩涌了上来，我硬生生压下，终是张了口：“我……”

“唔……”

未尽的言语吞没在他贪婪的吻里，这次他抱得更紧了，满是情意，暴风般的缠绵，在确认他闭了眼睛后，我也紧紧闭了起来。

我偏不想他看见，我那不争气的右眼，又掉下了一滴泪。

我反过来回应他，去表达我对他说的那些是有多么真诚，他兴许是信了我的吧，唇间愈加肆意急切，活生生要把我吃掉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我后，面色是不舍，他一把把我从地上横抱了起来，推开了卧房的门往里走。

他还算轻柔地将我置于床上，我刚要撑起身来，高大的身影便欺身压了下来，他今日要比往日更为迫切，我看见他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情愫和…爱意。

我愣了神，他的吻一点点落下。

单单几天，我能够接受他不爱我的事实。

可我接受不了他门外的泪和此时看我的眼神。

我生出了许多念头，他爱我吗？是我想要的那般纯粹吗？我还…能要吗？

可我宁与鱼患有心疾，再不敢了啊。

褪去衣衫，他的动作越发凶猛，交颈相拥时，他使了力气，我们贴得极近，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高高瘦瘦，可身子实际上确是实实得宽大紧实，轻易将我笼罩，硌得我发疼。

似是注意到我的晃神，那一下他发了狠，我身子一紧，生理上的泪水都被他逼了出来，我不想他得逞，咬在他的肩膀上，硬是吞下了那声音。

他不恼，反而轻笑了一下，再次吻了上来，他耐心地说：“鱼儿，说爱我。”

“我爱你。”我仿佛被他催眠，听话极了。

“鱼儿，叫我。”

“云止尘。”

“不是这个。”

“阿尘，我爱你。”

我空洞得念着这五个字，遂了他的愿后，偏过头去，泪水浸湿在枕边。

良久。

“云止尘，何必呢，你知道我在骗你，从在门外起。”我开始说真话，再不想演了，我劝他，“我们都不要再装下去了，很无聊，不是吗。”

他给的反应就是顿了下，片刻过后，他不去理会我，装作没有听见，又开始无声无息得继续着。

9

不管那四年他是真与否，改变不了的是，我是真的，我真心爱着他。

我高估了自己，所以做不到原来谋算的那样演戏报复他，我的这颗脆弱心，也撑不到，待他高兴到顶的时候再告诉他我从未原谅他，那是他的南柯一梦。

更做不到决绝，我舍不下很多人。

我做不到恨透他，却深知走不回从前了。

次日，皇后的寝宫走了水，云止尘带我过去。

从后拥着我欣赏那偌大的火光，我始终没有见过那公主一面，却想为她抱不平，我挣脱着，无果，便直接喊出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云止尘，这不是我要的，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