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妈妈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她说,我一个丫头迟早得是别人家里的人,读再多书又有什么用,到头来飞了,家里啥也指望不上。
我彻底崩溃,绞尽脑汁想,谁能帮我去劝说家里同意我继续上学。
可是想了一夜,也没找到出路在哪里。
我知道,我要完了。
我去找苏烈,他是我唯一可以哭诉的对象,也只有他愿意尽一切帮助我。
苏烈听完我的话,脸阴沉的厉害。
我不想放弃上学,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直哭。
苏烈拉着我要去找我爸妈理论。
我挣脱他的手,无力的痛苦摇头,“没用的,他们根本不讲道理,没人会听我们的话。”
苏烈叉着腰来回踱步,边走边抓自己头发。
后来,苏烈带着灵光乍现的惊喜拉着我去学校,找班主任求助。
班主任听了我的情况又找到校长。
两人去我家跟爸妈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
可道理讲了一箩筐,全都是对牛弹琴。
爸妈只借口说,我们家里困难,实在是没法供我继续上学。
班主任气的想骂人。
义务教育都是免学费,就那点生活费能要几个钱,明显是借口。
班主任和校长最后拿出国家政策施压,说义务教育阶段,必须让每个孩子都上学,否则就是违法行为。
爸妈才勉强同意让我再上半年,到初中毕业。
苏烈安慰我说,“你学习这么好,只要你想继续上学,肯定会有办法。”
我凄苦的笑了,能有什么办法,高中不是义务教育,可没有免费的学上。
但我还是要感谢他,一直在身边陪伴我支持我。
正月十七开学这天,我在路口等苏烈很久,都没见他的影子,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去学校的。
他从来没对我爽约过。
我跑去他家里,爷爷告诉我说,小烈儿跟人出去打工了。
我如五雷轰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出去打工了,
连个告别都没给我。
我很伤心,我身边的最后一点温暖也离我而去。
中招考试完,我知道我的学习生涯到此结束,但我还是去学校看了成绩。
班主任告诉我,我被县高录取,我的文化课又是全校第一,只是在体育上吃了亏。
不过,好在高考不考体育。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班主任知道我担心什么。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这是隔壁班苏烈给你的,里面有钱,我没看多少,密码是你生日。”
我怔愣的看着班主任,迟迟没有伸手接卡,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他是不是一直都有跟您联系。”
班主任将卡放到我手上,叹声。
“没有,昨天之前,他从没跟我联系过。”
除了银行卡,班主任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并交代我说,朋友做到这份上,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电话号码,灵魂出窍般慢慢离开学校。
正月十七那天,我觉得我终将是只能一个人面对这困苦的世界。
现在,我全都明白了。
我使劲吸鼻子,并四十五度抬头看天,强忍着憋回呼之欲出的液体。
我站在公共电话亭前,拿起话柄,颤抖着手按下那串陌生但却充满期待的十一个数字。
这是我第一次通过电流去听他的声音。
我们之间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我只想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活儿,还有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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