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变成血色，我小心道：

“父亲虽没有谋逆野心，但久居高位，也想权势永固。多年来，他一直想借灵丹获得法术，控制人心。锁妖符是他从手底下的一名老道那里得的，想是你说的珍贵异常，固而只得了一张。至于老道又从何得来，我便不知了。”

血色消散，我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今日我见符纸红光乍现，猜测妖物在皇宫附近，于是躲过守卫去到皇宫后头的望春山上探查究竟。见你现出蛇尾打坐，灵丹空悬于前，于是壮胆一试，便有了之后的事。”

他沉默不语，我摸不准他的心思，不敢再开口。

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

“我四处寻找修炼之所，望春山灵气充沛，便投身于此。想不到才取出内丹适应这里的灵气，就被你凑了个巧。依我看，雷劫都不算什么，你才是我要历的劫数。”

言辞之中，讽刺至极。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在说我是他的情劫，只暗暗祈祷他能信我说的话。

“三日之后，你会离开冷宫，那时我再找你。”

不知是不是上苍听见了我的祈祷，他抛下这句话，就化作一团黑影离开了。

我缓缓从地上爬起，凉风从窗口灌进来，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浸湿，现在已经干了一半，触及肌肤，黏腻得很。

冷宫之中无人伺候，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打水洗澡。

夏日里还好，清凉的井水正好解热，但秋风时节，不烧点热水是不行的。

半月前我就开始自学生火，现在虽然可以成功烧好一锅热水，不过偶尔还是会出些意外。

“咝……”

溅起的火星子落在手背上，我轻轻抖落，但还是留下了一个黑点。

小小一个，却碍眼得很。

想起蛇妖临走说过的话，我索性抽出一根细柴，烧得红亮的顶端离开了火堆后微微发白，我吹了吹，红白之中又透出一层黑色。

我将木柴对准那个黑点，覆了上去。

灼烧的疼痛久久不能平复，直到三天后，沐浴时沾了水，我仍觉得疼。

“娘娘，奴婢瞧您伤得不轻，恐怕寻常的脂粉难以遮盖，不如索性画个花样子，这样皇上见了也会觉得新鲜有趣的。”

皇上只是召我侍寝，尚未复我的位分，她们就如此殷勤，可见那个男人的宠爱是何等重要。

我微微一笑：“有劳姑姑了。”

这晚，皇上足足要了我三次。

那个向来节制有度的男人像是着了魔一般，变着法地折腾我。

最后一次的时候，他附在我耳边说道：“爱妃果真是魅惑人的高手，叫朕欲罢不能呢。”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那条可恶的黑蟒……

不过，我来不及多想，体力透支使我晕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他的怀里。

“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划过我手背上那朵紫黑色的曼陀罗，颜料不知何时晕染开，露出些许伤口。

我眼眶一湿，委屈道：“冷宫孤苦，比不得从前有人伺候，臣妾生火时不慎碰倒了碳盆，所幸院子里的杂草中有止血生肌的草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一开口，我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哑。

如此正好，让这出苦肉计更具感染力。

他在曼陀罗上落下一吻。

“司徒将军谋反的事，有了新的证词。朕的后妃当中，人人素手白面，纤若无骨，独缺你这一朵曼陀罗。今日起，你便搬回昭华殿，朕想再看你在梨树下舞剑，梨花如雨，刚中带柔，爱妃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