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薛家村被害的女孩。
而且此时她竟然瞪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是在对着我笑。
老陈不以为然，走过去伸手在她双眼上，从上到下摸了一下，女尸的眼睛也就闭上了。
“怎么，认识？”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异样。
我摇摇头：“不认识，不过她是我和老冯接来的，谋杀案。”
“怎么死法都有，干多了就习惯了！”
俩人抬着女尸往焚尸炉内送，我抬双肩，老陈抬双脚，正常步骤是他先把尸体的双脚放进去，然后我摁着双肩往里推。
第一具尸体就是这么放进去的，整个过程很顺利，老陈把女尸的双腿塞进去后，我正想摁住她双肩往里推。
谁知我刚一使劲，女尸忽然伸开了双臂，死死搂住了我脖子。
“哎吆！救我啊！”我根本猝不及防。
吓得我赶紧大喊着去扯她的胳膊，老陈也过来帮忙，俩人一番折腾，我总算挣脱开了。
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我喘着粗气看向女尸。
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此时女尸双眼瞪得似乎比刚才还大，而且舌头还伸出嘴外足有二十厘米长。
像个吊死鬼！
老陈也后退了两步，不过始终很淡定。
“老陈，这……这咋回事？”
没想到老陈不是先过去看尸体，而是走到了大钟前。
“糟糕！怎么会这样？”
“出啥事了？”我也忙跟过去。
他死死盯着挂钟下的香炉，此时香炉里只有一根歪倒的香，另外还有两个燃尽的小香头。
“我怎么就没仔细看看呢！今晚恐怕遇到大麻烦了！”
我还想再问一遍到底出了啥事。
可话没开口，就被老陈催促着赶紧把女尸塞进焚尸炉里。
见他一脸的蜡黄，知道事情严重，我也顾不上害怕，赶紧过去帮忙。
不得不承认这老汉子手够硬，左手抓着女尸伸出来的舌头，右手掰开她的嘴，硬生生地把舌头填了回去。
不过在缩回手时，他“咦”了一声，我看到他手里多了个纽扣。
老陈只是瞅了一眼，啥也没说，便随手把这枚纽扣扔到了一侧。
看清这纽扣后，我大脑随之“嗡”的一下，瞬间空白一片。
这不是我那件衣服领子上的纽扣嘛！怎么会在女尸的嘴里？
“发什么呆啊！还不把她摁进去！”
“奥——”
我和老陈一边一个，摁住女尸肩膀往下使劲推。
我明显地感觉到尸体有股往上顶的力量，但最终我还俩还是把她硬摁了下去。
关上焚尸炉后，老陈大口喘着粗气，跑过去打开了开关。
好在现在的焚尸炉都是一键启动的电气设备，只需要摁几个开关就行。
看到焚尸炉启动，老陈这才松了口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也惊吓出一身冷汗。
“老陈，刚才到底咋回事啊？”
“不愿意走呗！正常情况，今晚不能焚尸，不过这行还有个规矩，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小子，今晚打起精神啊！我怕会出大事。”
“刚才她的舌头咋回事？”
“估计是被人掐死的，断了舌骨，刚才抬尸时，一震，舌头耷拉了出来。”
“那她咋就忽然抱住我了呢？”
老陈瞪了我一眼，没再解释，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我感觉他这一刹那的表情和刚才那女尸很像。
一具尸体焚烧完，需要1到1.5个小时，这期间烧尸工没事干，老陈点了根烟，坐在刚才的椅子上。
看得出他早已习惯了焚尸房内的气味和环境。
我刚坐下就听到2号焚尸炉内传来了“啪啪啪”的声响，好像是有人拍门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响，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不会……不会是女尸在拍打焚尸炉的门吧？”
老陈不动声色地摇摇头，扔给一根烟。
“正常现象啊，装作听不见就行。”他始终没扭头看一眼。
我点点头，也接过了烟，可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2号焚尸炉，就这一眼，差点就把我吓尿了。
我透过焚尸炉门上的透明钢化玻璃，看到一双细长的手在里面拍打玻璃，玻璃上已经有好几个血手印。
吓得我赶紧扭过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几分钟后，声音停了，焚尸房内寂静了下来，屋子里有两个焚尸炉在工作，室内温度本来就高，加上我过度紧张，这时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你出去透透气吧！时间还早。”
老陈说完，又点了一根烟。
“行！”
我知道自己应该待在焚尸房内，让炉内的明火好好烤烤我体内的阴气，可刚才又惊又吓的，我实在有些扛不住。
一走出焚尸房，就好像从夏天直接走进凉爽的晚秋时节，我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一幕，为了让自己分神，还拿出手机刷了一会儿抖音。
正当我被抖音上好笑的视频吸引，暂时忘掉刚才的恐惧的一幕幕时，忽然被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吓一跳。
“小伙子，能不能帮个忙啊？”
吓得我手机差点脱手，抬起头就看到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老太太。
“哎吆，大娘啊！你吓死了我，这都十点半了，你咋来殡仪馆了？”
老太太身材矮小，脸上毫无表情，一开口浑身都随之颤抖。
看样子，肯定是家里什么人去世了，来陪着火化的，看她这年纪，死的多半是老伴儿。
“大娘，你儿女呢?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
不等我说完，老太太便摆了摆手：“小伙子，这不关你的事，我就求你帮个忙。”
一听还是个倔强老太太，她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我也没必要和她置气。
“行啊！大娘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啊？”
“今晚是你负责火化吧？”老太太没有直接说事，而是又反问我。
“对！我和一个同事，他就在里面。”
“那就好！那就好！我想求你给插个队。”
“插队？”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再加上刚才在焚尸房内吓得不轻快，我都有可能笑出声。
买东西有插队的，在银行取钱有插队的，生病住院挂号也有排队的，这火化尸体怎么也能插队呢？
又一想，是不是他家住得远，当地有风俗要在天亮前赶回去。
我正想问问原因，就听身后传来老陈的声音。
“你小子一个人对着墙嘀咕啥呢！”
老陈的话吓我一跳，等我再次回过神，却发现刚才和我说话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不用问，老太太肯定是鬼，这一次我没有太过惊讶，也算是鬼见多了，见出经验了。
“没啥！”
转过身，想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还是被老陈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了吧？在这里干活，你得记住四个字——见怪不怪。”
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前两具尸体焚烧完成，老陈教着我把骨灰装到盒子里，这活虽然很脏，可比起抬着尸体往焚尸炉里塞，感觉上要舒服多了。
之后的两具尸体焚烧过程很顺利。
但当我打开第六具尸体的裹尸袋时，直接吓得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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