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七 沙陵敌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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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数日后,四人远见前方一座老城,依偎清流河水边,正是尼雅城。

  紫罗兰道:“古海尔公主,到了尼雅城,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一番啊!走了这许多日,早已人疲马乏了!”

  古海尔笑道:“这是自然。就只怕你们嫌弃尼雅城小,住不习惯呢!”

  众人来到南城门,一命年轻军士过来喝道:“干什么的?”旁边一名年纪较大的军士转头一看,立即扯着这名年轻军士跪下道:“参加公主殿下!”古海尔答应一声,朝里走去。身后,那名年轻军士回头望道:“这就是我们那个失踪了的公主?”那名年纪较大的军士道:“你是新来的,自然不认得,以后见了可不能对公主这样无礼!”

  托合提正和胡图雅克在大殿中商议要事,闻听公主回来,立即迎了出来。古海尔见着托合提,立即跪拜下去,托合提急忙拉起,一把抱进怀里,老泪纵横道:“你总算从楼兰城回来了!”胡图雅克吃惊道:“怎么?城主大人,您不是说公主不知所踪么?”古海尔又与胡图雅克行了礼。托合提道:“其实我早知道古海尔在楼兰城,只是怕无法推辞巴克大财主的婚约,是以一直向你们隐瞒。还请胡图雅克将军不要生气才是!”

  胡图雅克笑道:“公主能够平安回来,哪里还有气生?我这就叫人摆宴洗尘,大大庆祝一番!”

  古海尔叫住道:“胡图雅克将军且等一等,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身边的这位是楼兰城的三王子阿扎提,那边两位是紫罗兰姑娘和楼兰城城防官的儿子努斯热提。只是还请你们不要泄露三王子的身份,我们此次来,乃是有别样事情要办,如果泄露出来,只怕多生麻烦。”

  托合提和胡图雅克点了点头。古海尔又将父亲和胡图雅克将军介绍给阿扎提他们,见过礼,胡图雅克便下去着手办理宴会的事。

  托合提拉着古海尔的手携入大殿坐下道:“这许多时日,你在那里生活怎样?可还吃住的惯么?”

  古海尔道:“叫爹爹担心了!女儿一切都好,这多承他们几位照顾。”

  托合提急命人下去,拿了金币衣饰过来,每人赏了20枚金币并两套尼雅城的装束。阿扎提等人谢过,坐在一边陪话。

  古海尔问道:“怎么不见萨拉木将军?”

  托合提叹口气道:“你走之后,我领着一众将士,杀入喀拉墩,捉住那为祸的马哈维,将他处死。哪知这人原本就是沙寇出身,在沙漠里还遗有一个胞弟,叫做乌古力,时常带人骚扰尼雅地方,杀人劫物。两位将军出外征剿,那乌古力十分狡猾,借助沙漠变幻地形,东躲西藏,始终追踪不到,后来胡图雅克将军提议出榜安抚。你也知道萨拉木将军脾性,他将军反对向沙寇示弱,便带了许多军士,进到沙漠中追剿,因此,与胡图雅克将军略生嫌隙。我怕他们二人关系日益紧张,便干脆调派萨拉木将军去到喀拉墩城驻防,一举两得。”

  古海尔道:“这些沙寇,当真是祸害百姓,爹爹一定要将他们剿灭干净,好让大家安宁生活。”

  托合提道:“这个自然。”

  转头对阿扎提道:“我在这小城尼雅城中,时常听闻女子谈起楼兰城三位王子如何英俊潇洒的事,今日一见,果然生得俊朗贤才。小女在楼兰城中,定是得了你不少照顾,我托合提深表感谢!”

  阿扎提刚要说自己其实在那里就和一般平民无异,就听古海尔抢道:“我被商队带去楼兰城后,又被送去匈奴,半路上幸亏三王子阿扎提和努斯热提带人来救,这才平安无事。”

  托合提又向努斯热提道谢。

  阿扎提去看古海尔,古海尔默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实情。古海尔担心父亲听闻实情,对阿扎提另有看法,不便二人继续交往。

  托合提看得出二人关系匪浅,笑得嘴合不拢。

  一会,胡图雅克进来,报说宴会已备妥,请移步赴宴。众人跟随托合提,往宴会厅去。

  宴会上,古海尔对托合提道:“爹爹,女儿有个主意,或许可以擒住那沙寇乌古力。”

  托合提道:“哦?却是什么主意?”

  古海尔道:“那乌古力到处骚扰尼雅地方,定是因爹爹杀死马哈维,他心怀愤恨,才干出这些事来。如果叫人放出消息,说我返回了尼雅城,近日将去往沙陵拜祭母亲,或许能引他出来。”

  托合提立即摆手道:“此事决计不行!你若有事,我岂不是要死了才解痛苦?”

  古海尔道:“只要他们在掳我之前,父亲带人将他们一网打尽,不就没有事么?”

  托合提把眼看向胡图雅克,道:“如果萨拉木将军也在,或许我还可一试,如今只胡图雅克将军一人,我怎能让你冒此危险?休要再提!”起身朝众官员走去。

  尼雅城王宫内,古海尔同阿扎提三人坐在一处,商议道:“那乌古力与我爹爹有杀兄之仇,这伙人不除,尼雅城的百姓便没有安宁。”阿扎提道:“不如让我去扮你,这样你父亲或许答应。”古海尔摇头道:“要是被识破了,岂不前功尽弃?这样恐怕行不通。”紫罗兰道:“我与你身高一般,不如就让我去扮你,他们未必认得出。纵使被他们拿住,我也有法子脱困!”努斯热提不由紧张道:“那乌古力或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要是他使什么狠毒手段,那要如何是好?”

  紫罗兰转头对他嗔道:“我是死是活,你紧张什么?”

  努斯热提顿时哑口无言。

  古海尔摇头道:“不行,我不许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有事!”

  紫罗兰叹气道:“我是没什么好主意了,你们慢慢想,我出去透透气!”

  过了好一会,阿扎提问古海尔道:“我有些事情相问胡图雅克将军,古海尔你带我去见他好么?”

  古海尔不知他为何此时要见胡图雅克,点头道:“我这就带你去,不知你要问他什么?”

  阿扎提道:“去了便知。”回头对努斯热提道:“努斯热提,你去找紫罗兰回来,我一会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找到胡图雅克,阿扎提坐下问道:“将军有没有见过那些人打扮,不知是何模样?”胡图雅克道:“那些人,大多深色长袍,头包布巾,看不清面目,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阿扎提道:“他们骑的马是什么样子,能否请胡图雅克将军代为准备一匹?”胡图雅克怪道:“不知三王子有何作何打算?能否告知一二。”阿扎提同他说了,胡图雅克喜道:“或许这样城主大人能够答应让公主殿下做饵。只是,此事还得一人相助。”阿扎提道:“是萨拉木将军么?”胡图雅克点了点头。古海尔道:“古海尔知道二位将军皆是为了尼雅百姓着想,斗胆请将军您写书一封,与萨拉木将军言归于好,助我尼雅城消灭沙寇!”说着躬身行礼。胡图雅克急忙起身回礼,道:“公主已然挺身做饵,我胡图雅克修书一封更有何难?这就去准备。”阿扎提道:“等萨拉木将军回来,我们便一起向城主提议,暗设陷阱将那伙沙寇悉数剿灭。”

  回到阿扎提住处,努斯热提已找来紫罗兰,阿扎提便将自己所想同二人说了。又道:“就请紫罗兰与努斯热提一起,送这封胡图雅克将军手信与萨拉木将军。”紫罗兰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好了!”伸手接过信,揣入怀里。同努斯热对阿扎提道:“这几日,你便好好陪陪古海尔公主!”说完出门而去。

  阿扎提望着他两身影,心想:“但愿这次古海尔平安无事,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便也同她一起好了......”又想:“不知道莫塔公主的病情怎样了,希望她能等到我们回去。”

  喀拉墩城外,沙漠中一块孤零零大石山,腹内掏空,一伙人围聚在里面,生起火来烤炙食物。当中一人,宽肩长臂,虎背熊腰,倚在一张椅子上道:“那萨拉木倒真的有几分本事,我与他数日前一战,险些儿叫他掀下马来。”

  旁边一人道:“那家伙,如何不在尼雅城中,却跑来我们附近驻扎?”

  另一人道:“听说他与胡图雅克将军起了矛盾,不相和睦。”

  前面那人道:“原来是做乌龟来了!”

  椅子上那人道:“明日,你们几个给我乔装打扮了,混进喀拉墩城,把他的马腿给我卸了,放在大殿门口,见他知道我乌古力不是好惹的!”

  那几人应了一声。

  这时,一阵隆隆声响,石门开启,进来一个年轻小子,报道:“头领,听说尼雅城公主古海尔从外面活着回来了!”

  乌古力猛地站起,道:“消息当真?”

  那人道:“千真万确!城中百姓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乌古力喜道:“好啊!都是因为她,我哥哥马哈维才惨遭那托合提毒手。我这就将她弄死,也叫托合提尝尝丧失至亲的痛苦!”

  那人又报:“听说公主新回尼雅,择日要去沙陵中拜祭她亡母!”

  乌古力哈哈大笑,道:“真是省了我暗做手脚的功夫,你们去做些准备,带齐东西先到那沙陵附近埋伏,只等她来到便掳了她来,榨出些金银货币,再把她杀了以慰我哥哥在天之灵。到时候兄弟们随我去别处安身,逍遥自在,岂不快活?”

  众人齐皆欢喜,大声呼应。

  楼兰城东北,一条沙石道上,行着数十人。前面几人手举幢幡,旁边侍卫保护,中间行走两辆锦绣马车,直往沙陵方向去。

  又行半个时辰,望见前面一处峡谷中,矗立数十墩石笋,高约三四丈。这些石墩聚在一处,四周峭壁环卫,再前方并无出路,便形成一处山谷。尼雅城历代城主及家眷,卒殁之后,全部埋葬于此。他们请匠人将石笋掏出一个长方空洞,将棺木填塞其中,到托合提时,这里已经埋葬近百具棺木,任凭沙埋雨淋,日晒风蚀。

  古海尔走在中间,旁边胡图雅克将军亲自护卫。

  古海尔走向其中一座石笋,找到一处靠边缘的墓葬,将摘来的鲜花献上。正要跪拜,忽然四周砰砰声响,隆隆间翻滚下许多块大石,阿扎提一把将古海尔拽起,朝中间一座石笋藏去。胡图雅克将军旁边守护,不离寸步。就见两边崖顶上,抛下来许多绳索,近百名沙寇趁着土石灰尘,纷纷系将下来。侥幸无伤的士兵纷纷举戈相迎,斗在了一处。

  忽然一人几个纵跃,带着数人往石笋中间找去,见着古海尔,扑身便上,口中道:“托合提老东西杀我哥哥,我今日就将你杀了偿命!”一柄弯刀向古海尔砍来,正是乌古力。

  胡图雅克哪里容他伤着古海尔公主,急忙架起弯刀迎击,两个人斗了好一会,不分胜负。旁边又有不少军士上前来合围乌古力。

  便在这时,外面一阵杀伐声起,却是萨拉木将军援军杀到,顿时间那些沙寇仓皇逃窜,缘壁而上,好些个被萨拉木手下的弓箭手射死,摔掉下来。

  萨拉木外面大喊道:“乌古力!你剁我乘骑四足,我今日便来剁你手足!”

  乌古力想不到萨拉木突然出现在此,惊慌之下,顾不得再与胡图雅克缠斗,砍死两个军士,转身朝崖上攀去。萨拉木叫士兵拿弓箭去射,可惜没有射中,叫他逃了上去。胡图雅克连忙带了些人马,骑马驰向谷外追去。等到上到两边崖顶,早已不见乌古力踪影。他四下寻找,忽见地上一粒花籽般黑色颗粒,走到崖边对下面喊道:“成了!赶快带猎犬上来!”

  下面一人闻听,从一辆马车中放出几只提醒较大的猎犬来,赶着绕向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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