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着程肖咽气的。

　　那种新药不仅劲儿大，而且起效也快，从注射到发作不过短短的一分钟，短到没有给程肖找我麻烦的机会。

　　我眼看着他面部充血，眼球突出，痛苦地抓挠着脖子，眼球不停翻白，全身触电一般的抽搐，喷出的白沫浇了自己一脸，整个过程持续了数十分钟，才重新归于安静。

　　比起他之前那些折磨人的下作手段，就这么让他死了，可真是便宜了他。

　　我艰难地抱起欢欢的尸体，让她尽量的远离程肖。

　　他不配和欢欢死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远处响起的警笛声让我的心踏实起来。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夜色之中。

　　在大使馆的帮助下，我住进医院接受治疗和心理辅导。

　　期间工作人员拿出照片让我指认罪犯。

　　张筠逸的照片赫然在列。

　　他的死状恐怖，缺了一只耳朵，头部遭到持续的重击，已经破碎成一颗血肉模糊的烂球，早已辨认不出五官，而胸部近距离被枪击，有好几处黑红色的大窟窿。

　　工作人员带着微微的歉意：“不好意思，你刚刚恢复就给你看这些。”

　　我摇摇头：“没关系。”

　　我并不害怕，反而感到欣慰。如果我手刃仇人，势必要遭到法律的制裁，对我来说，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这就是张筠逸，一个诈骗犯，也是个人贩子，他经常参与赌博，并且从国内骗了不少女孩卖给程肖，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还一一指认了其他几个我认得出来的尸体身份，分别是黑服，打手，等等。

　　直到手指停留在最后一张照片上。

　　“……这是张雪矜。”

　　他们问：“她是否也从事了违法犯罪活动？是不是程肖等人的共犯？”

　　我摇了摇头：“她保护了我。”

　　“没能救出她，我很遗憾。”

　　我仔细端详着她的照片，她的脸很干净，神色安详，像是睡着了。

　　我望着窗外那自由的蓝天，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