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妾夫人,郡主真的来了!你是不是准备让她帮忙查案?”
屋门被推开,孙玉萱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
苏月落往外扫视了一圈,除了门口处守着的衙役,远处还有一些探头探脑的,应该是刘代山的人。
“平远郡主。”红衣将孙玉萱迎了进来顺手阖上了门。
孙玉萱径自坐在椅子上,抿了抿唇问道:“你找我来,是不是有线索了?”
“你指的是定王府和泗阳匪寇勾结的线索吗?还是王爷丢失的印章的线索?”苏月落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转过头看着孙玉萱,眸光冷淡。
孙玉萱却像是被她的目光灼到一般,瞪大了双眼,呼吸都重了:“你知道什么了?”
“你是指,你偷了王爷的印章交给秦致远的事?”苏月落的话像是投下了一枚炸弹,炸得孙玉萱和红衣措手不及。
红衣想不通:“妾夫人,郡主虽然有时候比较...但她对主子是真心的,怎么可能和秦大人联手陷害主子?”
苏月落好整以暇地看着孙玉萱:“我可没说郡主陷害王爷。”
王爷勾结匪寇的罪名不就是因为那些盖有定王府印章的书信?郡主偷了印章不就是陷害王爷?可是郡主为什么这么做?红衣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一团浆糊。
孙玉萱抿着唇执着地道:“没有人比本郡主喜欢翊哥哥了!”
“这不妨碍你偷王爷的印章。”苏月落也不反驳,“只不过事情背离了你原先的计划,变成了别人陷害王爷的证据。”
孙玉萱红了眼眶,她昂着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一定不会让翊哥哥有事的。”
“若是王爷坐实了杀害秦大人的罪名,平远大将军只会打断你的腿把你关禁闭,等到王爷被问斩了或者是和武安侯有结果了你才可能解除禁足。”
“翊哥哥不会有事的!”孙玉萱一听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当时偷了翊哥哥的印章是因为秦致远那个混蛋骗了我,我没有要陷害翊哥哥,我只是想...”
苏月落堵住了孙玉萱的话头:“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王爷因为你入狱了。你要做的不是哭哭啼啼,而是将你偷了王爷印章的实情说出来。”
“不可能!”孙玉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如果我承认了,翊哥哥肯定不会理我了!而且,我爹可能会打断我的腿...”
“你也可以不说,反正到时候王爷被问斩了我也逃不掉,那我就跟王爷到地府再续前缘好了。”苏月落刺激完孙玉萱又安抚道,“而且你以为王爷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印章丢了吗?也许王爷是相信你,谁知道...”
“我没想害翊哥哥!”孙玉萱犹豫着,“就算我承认了,那也无法完全洗脱翊哥哥的嫌疑...”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错了就要承认。”苏月落认真地看着孙玉萱,“难道能因为你觉得没差就继续错下去?你的良心会安吗?”
孙玉萱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往外跑:“呜呜呜你这个丑女人不过是个洗脚婢,命好给翊哥哥当了侍妾,本郡主可是贵女,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一定要杀了你!”
红衣目瞪口呆,分明是郡主做错事了,怎么弄得像是妾夫人欺负了她似的!
不久,平远郡主去找定王侍妾炫耀反被气哭的谣言便传开了去。
屋内,红衣叹了口气:“所以平远郡主是秦致远利用了。妾夫人,你说郡主真的会去主动认罪吗?郡主若是认罪了,王爷能不能洗脱嫌疑?”
“就算郡主认罪了,王爷的罪名也洗不清。”苏月落摆了摆手。
“那现在怎么办?”红衣愣住。
“等。”苏月落眯了眯眼,手指轻敲桌案。
相较于红衣的焦虑,苏月落该吃吃该睡睡,就像是已经放弃挣扎了一样。
第二日,苏月落被带往元景翊所在的暗室。
元景翊的暗室是不一样的。更宽敞明亮,还有桌椅,桌案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王爷可真是会享受。”苏月落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元景翊对面,“不过王爷是怎么让刘刺史准许我们见面的?”
“本王只是申请跟夫人一起用膳,有什么不可以。”元景翊山上没有囚服,依旧是黑色缎衫面具,儒雅矜贵。
“王爷见妾身,是否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我?”苏月落身子前倾,以手捂嘴,小声地问元景翊。
暗室门口还守着许多人呢。
“本王不是说了,本王的身家性命,一切都交给夫人了嘛。”元景翊淡定地摇了摇头,暖柔的眸光落在苏月落脸上,“本王只是,想念夫人了。”
苏月落抱着双臂抖了抖身子:“还是用膳吧。”
元景翊这是故意为难她的吧!
食不言。
两人用完膳,苏月落见元景翊真没什么事找她了,便起身告辞。
“夫人等等。”
苏月落走到门口,元景翊突然出声。
她转身看着元景翊。
“夫人俯身。”
苏月落本想问他搞什么鬼,但是在元景翊认真的目光下,竟鬼使神乖乖俯身。元景翊举起手,指腹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揉着。
有淡淡的冰凉感在脸上晕开,那是她受伤起了红痕的地方。
直到回到房间,苏月落都还有些走神。
两世为人,她从未跟哪个男子有过亲密接触。即便是前世跟元景明自小就有婚约,两人也是相敬如宾。
就算这一世跟元景翊有了夫妻之名,她也没想过跟他有什么牵扯,只想着利用他回京后便离开。
可是这个男人现在离她太近了。不仅明面上将性命攸关之事交给她,还体贴地给她受了轻伤的脸颊上药。
不行,苏月落你清醒点,等元景翊知道真相,知道你就是无妄公子之后,他肯定会杀了你的!
苏月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夜幕降临。
一只小巧的灰褐色鸟儿停在窗沿上,红衣谨慎地扫了一眼门口,上前从鸟儿的翅膀下摸出一个轻巧的小竹筒,里头有一张字条。
“妾夫人,是卫影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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