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只能弥补我金钱上的损失，”我打断他，告诉他，“精神上的创伤，我必须亲眼看到宋晖他过得比我还惨，才能治愈！”

整个宴会厅的来宾不下两百人，还有十几家媒体，25周年庆典啊，除了今天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正式开席前，宋盛年上台致辞，长篇大论堪比裹脚布，半小时后终于来到视频展示环节。

宴会上原本要放的，应该是医院二十多年来发展壮大的历程回顾，宋盛年可是要靠这个给自己软饭硬吃洗白的。

但放视频的小助理被我支走了，宽大的LED屏幕上出现了很多马赛克，只露出一张清晰的男人的脸。

我将音量键推到最大，全场充斥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第一个闯到后台的当然是宋盛年，他当场甩了宋晖一巴掌，后又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毁了他的心血与声望，推开门看见我的脸，布满褶皱的脸绽开了那么几秒，忽地变得又黑又沉，像是从电影里走出的老怪物。

其实当年我和宋晖家世相差悬殊，陆慧娴原本是不同意我过门的，但宋盛年很欣赏我的能干，我的聪明漂亮，但又在婚后不久卸了我在医院的职位，教导我如何安心做一个家庭主妇。

宋盛年总是戴着一副银边眼镜，面对患者时亲切和蔼，外头的人都以为他是个斯文的医者，连我也没想到他会气急败坏，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来不及呼救，我头脑嗡地一下，昏厥在原地，小腹传来一阵强烈的坠痛感，像是在做梦。

合上眼的前一刻，江喻闯了进来，扯着宋盛年的衣领，打歪了他的眼镜。

“江喻，别打了，”我费了好大力气制止他，“我......我肚子好疼......”

听见这一句，江喻脸色刷白，跌跌撞撞地抱起我向外跑，宴会厅里的闪光灯刺眼，我埋进他的西装外套里。

他平复语气，和我讲不要害怕。

我楚清这么多年，确实没怕过什么，可当时的那股恐惧感伴随着噬心刺骨的疼痛，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我虽然完全没有做好当一位母亲的准备，更埋怨过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真的失去他那一刻，我开始恨所有人。

包括我自己。

05

宋晖出轨，宋盛年家暴的词条很快登上了社会新闻版面，但在宋家比这两件事更令人惊讶得是——我流产了。

宋盛年和陆慧娴盼孙子已经盼了3年，可现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是被他的爷爷亲手葬送的。

我在病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听见病房外的客房有人在说话。

“你也别太怨你爸，我看楚清和那个江喻走那么近，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你还这么年轻......”

“妈！”宋晖打断陆慧娴的猜测，“你能不能别乱说，清清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她说话！你看她在宴会上闹得，有给你，给咱们宋家留脸面吗？也难怪你爸生气！”

“那他就能打人了？他下手这么狠，我和清清，我们还怎么和好？”

“啪嚓——”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费力撑起身子摔了个玻璃杯，那对母子立马换上一副神态推门进来。

“哎呦清清啊，你可慢着点儿，想干什么和妈说，妈帮你弄。”

陆慧娴向来自诩通情达理好婆婆，眼下装得这副样子估计连自己都信了，她重新给我倒了杯水，见我看也没看，便尴尬地放回桌子上，站起身来把宋晖往外推，边打边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