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等拿下修篁，再摆布他们两个不迟。」修籍往我旁边靠了靠。

「那就听哥哥的罢了。今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报复她。得罪我的人都不得好下场。秋意染你这个贱人，咱们今后走着瞧！」

她说着狠狠地剐了我一眼，带着一帮人趾高气昂的走了。

修篁见她们走远了，试图来握我的手，我厌恶地把他的手拂开了，把他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25.

我们收拾好之后，洗洗就睡了。

睡到半夜，听见有人在叫，走水了，走水了，快快出来救火啊！

我们连忙起来跑到院子里，只见东北角火光冲天。整个卜府人声嘈杂，一片忙乱。

我和婵儿高兴得很。乱吧！烧吧！烧得越干净越好。

这时隐隐听到打斗之声，是修篁跟卜世仁算账来了？

我和婵儿搬了一张茶几和一张椅子撑在门上。防止有人趁乱进来要我们小命。

东北角火光弱了下去，打斗声却越来越近了。我和婵儿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想起来修籍，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哪里去了，他遭到报应，被乱军砍死就好了。

这时东边墙上跳进一个人来，我吓得呆若木鸡，连逃跑都忘了。

婵儿反应过来。

她瘦弱的一个人，这会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搬起一张撑在门上的椅子就扔了过去。

趁那人被椅子挡住的机会，我推开撑门的茶几，打开门，回头拉着婵儿就往外跑。

那人追了出来。他挥舞着大刀，迅速奔着我们来了。

他抡起大刀用力向我砍来。眼看大刀就要落在身上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时我被一股强力推开，跌出去好远。

爬起来一看，发现有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是修籍！他用身体替我挡了一刀。

他忍着疼痛，爬起来用脚绊倒那人，手里握着的短刀迅速抹上了那个人的脖子。

那人立刻血流如注，他挣扎着站起来，随即一个踉跄又倒下去了。

婵儿搬来门旁的茶几，狠狠砸到那人头上，他立即脑浆迸出，这下子应该是死透彻了。

26.

修籍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他的胸部被砍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向外喷涌，我抖索着用手去捂，可是伤口太大，怎么也捂不住。

婵儿撕下自己的袖子，我试图帮着修籍包扎伤口。

「不要白费力气了，意染，我就要离你而去了。」

他握住了我的手。

「你说得对，养恩大于生恩。我即使真的是卜世仁夫妇所生，抚养我长大的却是皇后娘娘。皇上皇后永远是我的父母，修篁永远是我的长兄。」

我跪下来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他的鲜血和着我的泪水，染红了我们的衣服。

「卜世仁紊乱朝纲，结党营私，企图谋夺皇位。他即使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跟他势不两立。」

「我打入卜家的目的是摸清他家的底细，挫败他们的阴谋。」

「修籍，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看他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不忍心他继续说下去。

「意染，我要把话说完。要不就来不及了。」

「卜泱从皇宫回来，告诉卜世仁你将在今晚回乌金国。卜世仁已经在你回国的路上布置了好几道关卡。被他们捉住难免受那些士兵侮辱。」

「我去拦截你来到这里。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今天上午我找修篁商议。修篁说，事不宜迟，今天夜里我们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和修篁约定，以东北角火光为号。卜家大门已经被我的人打开，修篁很快就会来了。」

「我怕混乱之下，你有个闪失，所以连忙赶到你这里。可还是来晚了，你差点遭遇危险。」

说到这里他上气不接下气。他想摸摸我的脸。可是他的手伸到半空就无力地垂下去。他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了。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脸上，他满足地笑了。

「意染，染染，如果我在修篁之前向你表白，你是不是会答应我，跟我在一起？」

他睁大眼睛期待我的回答，我哭着点点头。

「别哭了，染染。能够在你的怀抱里死去，我很幸福。」

他说着又笑了一下，随即笑容僵在了脸上。

修籍就这样离我而去。

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手心有个毛毛虫，小女孩想伸手去碰，可是又不敢碰。

小男孩冷不丁把那毛毛虫放在小女孩手上，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小男孩一边嘲笑小女孩胆小，一边帮着小女孩擦眼泪。

那个小男孩就是修籍，那个小女孩就是我。

修籍躺在我的怀抱里，他再也不会帮我擦眼泪了。

他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我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

27.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我抬头看，是修篁。他身后站着一大群锦衣卫。

他看到我抱着的是修籍，惊呼道，「三弟，三弟啊！」

他抚摸着修籍凝结了血液的伤口，无声地哭了。

「三皇子殿下已经仙去，请太子殿下节哀顺变。肃清卜世仁余孽要紧！」

我一看，这个人正是吴尧，他平安无事，我心里宽慰了一些。

卜世仁及其家人已经束手就擒。他们一个个被绑在前厅里。卜泱也被绑在其中。

修篁吩咐锦衣卫清点卜家财产及家奴，连夜登记造册，明天呈报皇上。

他让锦衣卫把修籍移送到皇宫停灵。

他让人找来一辆车子，我和婵儿坐着，他亲自驾车去往皇宫。

尾声

卜世仁府里抄查出多少禁用之物，其中有龙袍四件。还有一些信札往来，坐实了卜世仁的谋逆之罪。

卜世仁死于狱中，卜夫人及卜泱被流放边疆。奴仆充为官奴，财产充实国库。

皇上念及卜世仁十年前护国有功，放过了卜家族人。

卜世仁同党已被尽数查出，一一治罪。

三皇子修籍谥号为「端慧」皇子，葬在了皇陵。

一切百废待兴。修篁辅佐皇上，勤勉笃行。

二皇子修简已经回国，成为朝廷栋梁之材。

我回乌金国住了一些时日，向父皇提出赐予白奶奶府第，父皇欣然同意。

白奶奶住在自己的府第，由她的儿子侍奉颐养天年。

我被大同国皇帝册封为太子妃。修篁亲率接亲仪仗队，至乌金国皇宫接亲。

我们举行了隆重的大婚典礼。

大同国及乌金国两国缔结盟约，两国唇齿相依，永为友好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