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薇的签证很快办好。
她带着宝宝,和黑人一起奔赴德国。
他们走的那天我去了。
我再次告诉沈薇薇我觉得那个黑人不靠谱。
可她转头就跟黑人说我试图挑拨他们的感情。
黑人冲我比了个中指,带着沈薇薇和宝宝头也不回的进了登机口。
他们走了。
房子里一下子空了下来。
我有些不适应。
又因为调了新的岗位,通勤距离太远,我申请了公司宿舍。
宽敞明亮的单间公寓,比陈旧的单元楼环境好很多。
我把行李搬走的时候,悄悄把钥匙放在了门框上。
那是以前沈薇薇老是忘记带钥匙出门,我为此养成的习惯。
没有了沈薇薇,我存款日渐增多。
也许很快,我就能拥有自己的小房子。
也许,我再也不会回那个陈旧的单元楼。
我希望,沈薇薇也不需要再回去。
可很现实的,沈薇薇几个月之后就回来了。
她带着一身的伤,孤身一人回到了老房子。
是小区阿姨看见了给我打的电话。
她说看见沈薇薇伤的挺严重的,怕出事,让我抽时间回去看看。
我回去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
沈薇薇没有开灯,她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
地上放着的是几个酒瓶子。
瓶子都空了,可沈薇薇明显还没醉。
“薇薇。”
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她身子软软的,没力气的往我身上靠,就像小时候那样。
“姐姐。”
沈薇薇伏在我的肩头,眼泪浸湿我的衣裳。
“姐姐,对不起。”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撕心裂肺。
等她终于冷静,我终于知道她在德国的遭遇。
如我所想,那个黑人确实不是什么霸道总裁。
他只是一个德国最底层的工人。
甚至没有正经的工作。
他来找沈薇薇和宝宝,是因为无意中听说沈薇薇生下了一个黑人孩子。
而在德国,一个孩子是可以领很多补贴的。
所以他来带走了他们母子。
到德国之后,黑人确实靠宝宝领到了补贴,可那些钱根本不够他挥霍。
他把主意打到了沈薇薇身上。
沈薇薇语言不通,他就让她去打黑工。
做的是洗盘子,刷厕所等最辛苦的工作。
打工挣的钱他一分也不给沈薇薇,全都拿去买酒喝。
喝醉了还会动手打人。
沈薇薇被打得太惨,惊动了邻居,这才引来警察。
沈薇薇想尽办法才和黑人脱离了关系。
可是宝宝却不得不留在德国。
我想起那个曾经穿着燕尾服,带着小领结弹钢琴的小孩,只余一声叹息。
沈薇薇苦累了,伏在我的肩头沉沉睡去。
我看着她苍老了不少的脸庞,沉思了一夜。
沈薇薇醒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从她怀孕以来,我们姐妹俩的关系渐行渐远,很久没有如此亲密。
“放心吧,姐姐,我这次真的受到教训了。”
“小说里的情节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发生,我们普通人的生活,不该有那么多幻想。”
沈薇薇低着头,神情低落。
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幻想当然是可以有的,每个人都有资格期待更好的生活。”
“只是,把这种幻想寄托在别人身上太冒险了。”
“我们应该做的,始终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取想要的一切。”
我拍拍沈薇薇的肩膀。
“去念个技校吧。”
“学一门能让自己安身立命的技术。”
沈薇薇点点头。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她不过二十几岁的脸上。
未来,还是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