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给我留下!”林海道气得要背过去。
他让那男人走,又没让林舒娇走,这女孩怎么这么会擅作主张呢?
林舒娇抱着纤细的胳膊,侧过身,冷冷挑起唇。
“你到底想怎样?”
林海道:“不赔偿一千万,你今天甭想走出这个家门!”
吵到这个地步,还掺和进了外人,林海道慢慢认清现实了。他也不想逼得林舒娇乖乖听话,重新变回以前软弱可欺的模样,他只要把林舒娇嫁给蔡盼山,拿到那三个亿,其他就不管了。
亲情拴不住她,钱总可以吧?
他阴沉沉地盯着她:“你可要想清楚,不赔偿这一千万,凭借蔡总的势力,轻轻松松让你牢底坐穿!我看你还是乖乖认命嫁人的好。”
周石眼镜中闪过一丝冷光,崭新皮鞋踏足鞋垫子,抬臂笔直,将林舒娇拦在身后。
“林先生,以后,林舒娇小姐的事情就由我来负责,你有什么意见或不满,请来找我。”
林海道看见他就烦,张口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昨天扰了我们林蔡两家联姻的好事,今天又来挑事!你真以为我林海道不敢拿你怎样?”
周石眼中盛着寒意:“林先生,您为了区区三个亿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卑下以为很不耻。”
林海道一呆。
什么叫区区三个亿?
三个亿还算少?
他在充哪门子好汉?
林海道只以为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就听周石又说话了。
“林舒娇小姐,赔偿的事是怎么回事?”
林舒娇懒声:“碎了个瓶子,叫着要赔一千万。”
“你摔的?”
“她。”林舒娇眼光往林尔若那一瞟。
周石瞬间清楚这家里发生了什么。
一对愚昧的长辈,把鱼目当成珍珠,却把真正的珍珠踩在脚底。
“既然不是林小姐摔的,你们尽管去告,届时法庭见。”说着,周石替林舒娇接过行李箱,待人出门后,甩上了屋门。
林海道气得浑身发抖,脸胀成了猪肝色。
林尔若苍白着小脸走过来,晃了晃林海道的手臂。
“爸爸,就这么放她走了?”
林海道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林舒娇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这个做爸爸的不讲情面。”
林尔若咬着嘴唇没说话。
林舒娇与林家彻底翻脸了,她虽然摔了一个古董青瓷瓶嫁祸给林舒娇,到底也有了事情失控的感觉。
林舒娇身边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看上去根本就不怕林海道去告法庭。
林尔若只怕林舒娇狗屎运踩得好,碰上了个林家惹不起的角色。
那届时嫁给蔡盼山的命运还不得轮到自己?
她这么年轻貌美,以后找什么样的没有?她才不要嫁给蔡盼山那个老大叔!
不过好在,蔡盼山那老大叔在看见林舒娇的第一眼就沦陷了,心思压根没放在她身上。
她可以把林舒娇带着陌生男人来家的事告诉蔡盼山,届时蔡盼山出手,还能搞不定吗?
这样想着,她拨通了蔡盼山的电话。
回到那驾奔驰上,周石打了档,镜片余光瞟向神色闷闷的林舒娇。
“少夫人不必担心林家官司的事情,那件古董,是你摔的,能赢。不是你摔的,更能赢。要相信我们少爷的法律团队。”
林舒娇摇摇头,望向那方车窗外的街景,没有说话。
三十分钟后,奔驰驶回了市中心的长安壹号别墅区,抵达茉莉庄园。
灯火荧煌的大厅精织浅灰地毯中间,蹲着一个半人高的蛇皮袋,袋面路上被什么刮蹭到,破了个不小的口,露出一根吊带与半片乳白色胸罩。
那是林舒娇吃完丰盛晚餐后回到大厅内时发现的。
彼时赵渐宵早已吃完了晚餐,身子优雅板正,端坐于灰色格莱尔沙发上,手里端着杯酩悦香槟,酒液金黄纯粹。
深黑晦暗的瞳眸低垂,直直落到大厅中间蛇皮袋的破口处,直到林舒娇顺着他的眼光发现那半挂在洞口,朝她展露风骚的半挂乳白胸罩。
林舒娇的两片脸蛋刷一下红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天呐!这个洞是什么时候破的!怎么还能掉出这么尴尬的东西!
关键是,赵先生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一直盯着看!
她羞耻地蜷紧了白嫩的手指,低下头不敢看他。
其实,刚才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就一直不太敢看他。
林舒娇从小在乡村长大,思想受环境影响,一直很保守。
也因为这一点,赵泽楷软泡硬磨了一整年,也没能哄她上床,连接吻都没有。
每次林舒娇都推辞说是结婚了才会做这些事情。
但现在她和赵先生是怎么回事呢?
她和赵先生,在昨天以前是陌生人,今天以后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赵先生也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哪怕一丁点儿喜欢。
就说现在,林舒娇也说不清自己对赵先生抱有怎样的感情。
也许她仅仅是为了报恩才嫁给赵先生的吧。
这样想着,林舒娇忽然听到厨房有佣人正要出来,她急急忙忙跑去半跪下把那胸罩塞了进去,再牵起破口打了个结,这才免去被更多人发现的尴尬局面。
她正准备起身,半膝前出现了一双休闲人字拖,男人足背很高,显出清晰白透的掌骨。
林舒娇喉头一哽,顺着修长腿脖子往上,西裤西服,冷峭的下巴颏,还有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透着三分戏谑。
“平时看不出来,罩杯挺足啊,C还是D?”
林舒娇原本把胸罩塞回后尴尬情结大缓,现在被男人的一句话,撩得脸颊子烧红烧红,耳朵里简直要喷出烟圈来。
她咬唇,老老实实回答:“C……没有D。”
赵渐宵半蹲下身,膝头与林舒娇相错,他伸指,挑起林舒娇纤巧的下巴,把她红扑扑的可爱脸蛋展露在自己目光底下。
这女人真是太容易害羞。
稍稍一句话,就能给逼成这样。
该是有多纯。
林舒娇的杏眸向来都是水润润的,现在被迫仰面看向男人,天花板上光亮的水晶灯扫进那片融融水色里,反着光,委屈又漂亮。
赵渐宵忽然就觉得喉头有点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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