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冲我说这么多也没用,地契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母亲气得把我推出门。
“去,马上去把地契要回来!”
“我卖给了知府夫人,要不回来了。”
欺软怕硬的母亲顿时歇了这份心,只是哆哆嗦嗦的指着我,显然是气急了。
张银华倒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长姐,卖庄子的银钱呢?”
“其实也不是非要送庄子,有银钱也可以。”
我早料到张银华有此问,不紧不慢。
“庄子里的农户都发不出月银了,亏损极大,银钱我都用来补窟窿了。”
张银华一鲠。
“你不是还有其他铺子?”
母亲瞪我一眼。
“庄子卖了,就把铺子拿来。”
我明知她的嘴脸,心里却还是发寒。
“其他铺子亦在亏损,我正愁月银呢,要不母亲和弟媳先借我一些?”
一听说要借银子,登时母亲和张银华齐齐起身,也不坐了,借口府里有要事急匆匆的走了。
留下慢半拍的于益,见母亲和自己媳妇跑了,连场面话都不留,跟着她们就走。
2
为了不被觉察,我忍痛把庄子卖了。
卖了总比落在他们手上好。
刚回到院子里,张银华带着仆从亲亲热热的来了。
“长姐,安宁的女先生该给月银了。”
前世于益一直在我这哭穷,我一咬牙,给安宁请了三个女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女工。
月银我没舍得让他们出,全是我在出。
不算于益和母亲时常找我要的什么打点钱,光这三位女先生我一月就要搭进去十几两银子。
而我的清清却被我忽略了,连教都不曾教。
我装作思考。
张银华脸垮了下来。
“长姐,你不会撇下安宁不管吧?”
我连连摆手。
“倒也不是,只是我还在陈家的时候听到消息,这几天宫里放了几位嬷嬷回乡养老。”
就安宁那副跋扈的样子,能学到什么?
上辈子她连作诗都是让清清代笔,作的不好还会对清清任意打骂。
给她请女先生全是浪费银子。
若是给她请嬷嬷,那她可有苦头吃了。
张银华果然激动了。
“长姐的意思是,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导安宁?”
我笑眯眯的。
“不错,正好有位嬷嬷是我们乡的,和陈家也是有点交情,她也认得我。”
“不过宫里的嬷嬷都是有品阶的,而这位嬷嬷曾教养过公主,月银比旁人贵些,一月十五两,若是定下半年,可便宜十两。”
张银华听到教养过公主时,脸上立马喜笑颜开。
“那我替安宁谢谢长姐了。”
很显然,张银华认为这钱是我出。
即便是如此,她也决口不提让清清一同听教。
张银华很会做人,导致前世我一直认为她是向着我的。
其实她不过是个笑面虎,惯会阴人。
“城里酒楼新来了个大厨,正好我娘家人走商路过这,我已叫他们先去,等会拜访过嬷嬷,长姐也赏脸一起用个饭吧。”
我知她想从我手里抠出钱来,答应了。
到了嬷嬷这边,安宁磕磕绊绊的依照嬷嬷的指示行了礼弹了琴。
嬷嬷与我对视,面上一松,夸起安宁来。
“于姑娘聪慧,此天赋可莫要浪费了。”
直夸得安宁飘飘然。
张银华心下一喜,连连谦虚,恨不得当场和嬷嬷立字据。
只是掏钱的时候,张银华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八十两,不是小数目。
“弟妹,你忘了,前些日子我还找你借银子。”
我佯装无奈,叹了口气。
张银华笑容僵在脸上,打量着我。我身上空荡荡的,连玉都不带一块,荷包更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