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别拗了！”

　　“咱们亡国了，便是奴！是要烙上奴隶的印记，赏给敌国将士们的。”

　　“您姿色如此上乘，与其做了奴隶生不如死，不如主动出击，万一勾上个北国将军，做个小妾也好啊！”

　　贴身宫女春英自尽前说的话，一直回荡在数暖的脑海里。

　　抬眼望去，被俘虏的妃嫔宫女像畜生一般戴着冰冷的镣铐，顶着风雪，跟在北国的军队后头。

　　只等着北国的皇帝论功行赏时，将她们当成物品一样，打赏给将士们。

　　亡国奴，没有尊严。

　　没有人会把她们当人的。

　　做奴隶的苦难未来，数暖只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所以，春英说的那条路，几乎是唯一一条能让她过得好些的方法了。

　　咬了咬牙，数暖下定了决心，趁着队伍歇息的时候，猛地冲了出来。

　　几乎是横冲直撞般地跑到一辆赤红的骏马前，也不敢抬头看马上的人是谁，就那么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数暖发出的声音细碎得很，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被这暴风雪吞噬了去。

　　“求将军收留数暖……”

　　男人并没有下马的打算，很是文雅平静地喝了一口酒。

　　听到动静，垂眸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匍匐在他马下的少女。

　　冰天雪地的，那孩子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迹，瑟瑟发抖地跪在他的马下。

　　脸都是贴在雪地上的，看得出是害怕得很。

　　这时候过来了两名将士，低喝了一声，要把少女抓回去。

　　却听到晟千墨淡淡开了口：“放开她。”

　　将士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人放开了。

　　男人看到匍匐在地上的少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霜雪飘落在她身上，她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胸口那里的衣料不知被什么扯破了，春光忽隐忽现的。

　　仰着头**地望着他，像是望着救世主一般。

　　粉嫩的眼皮被冷风刮得红通通的，两只乌漆的眼睛湿漉漉的，盈着水汪汪的泪光，不安地凝动。

　　但让晟千墨起了兴趣的，是她右眼眼角的一颗细小的泪痣。

　　尽管少女的小脸脏兮兮的，但她眼睛是那种挺漂亮的桃花眼，眼角底下又印着一颗泪痣，让人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将军救救数暖，数暖不想做别人的奴隶……”

　　她声音太细了太碎了，就像是随时要被风刮断的风筝线，脆弱不堪，可听着又很悦耳，仿佛细细的水滴滴落在心头上荡漾开来。

　　晟千墨勒了马，平静地俯视脚下的少女，发出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你想当本王一人的奴隶？”

　　倒也是聪明。

　　数暖愣了愣，眼泪要掉不掉的，似乎没有想好要怎么答复。

　　如果有得选，她其实……并不想做任何人的奴隶。

　　但晟千墨并没有耐心等她纠结思考。

　　眼看着要走了，数暖又不知死活拦到马下，颤抖着沾着水汽的声喊：“数暖、愿意！”

　　晟千墨静静地将这浑身发抖得厉害的娇小少女打量了一遍，轻启薄唇，口吻听不出半点情绪。

　　“什么都可以做？”

　　“我，我都可以……”

　　晟千墨嘴角微勾，在这肆虐的北风中，咬字清晰地发出温和的声音：“睡你，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