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迷雾之后,两人就暂时失去了意识。
等昊天再度睁眼以后,发现自己又从床榻上醒来。
“这是在哪?”昊天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身体好像宿醉一夜般疲惫不堪。
跟着一道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像是撕裂大脑皮层硬塞进去一样接踵而来。
这里,他依然名为秦昊。
不同的是,他成了魔教教主的第九使徒。
之后便是一堆无关紧要的琐事。
昊天强忍着头疼融合了记忆。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熟悉的剧情,小丫鬟端着装满醒酒汤的碗,小心翼翼的往床边走。
见到昊天恢复了意识之后,顿时吓了一跳,欣喜若狂道:“呀,九少爷,您可算是醒来了!”
昊天接口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小丫鬟连忙提醒道:“教主大发雷霆,叫您到阴阳殿去见他!”
昊天浑不在意的点点头,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低头看了看无名指,被绝情谷主赐下的誓约婚戒还在,说明彼此暂时都很安全。
但可能是因为距离过远,所以才没有释放提醒的信号。
昊天这才松了口气,表情微微一凝,不管怎样,想办法出去,先与念水柔汇合再说。
小丫鬟欠了欠身,便匆匆退下。
……
阴阳殿。
一位身披肩袍,体型魁梧,雄伟如山的中年男子正在门口等候多时。
他下巴兜翘,鼻子丰隆有势,两颧浑圆,面相奇伟、不怒自威、肩宽手大,纵然只是站着,已有一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不可一世的气概。
这便是魔教教主:
宗政元良。
昊天上前一步,作揖道:“第九使徒秦昊,见过教主,教主与天同寿,不死不灭。”
宗政元良蓦然转身,血色的双眼魔气大盛,厉声道:“哼,你还有脸来见我?”
昊天感到很无辜,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怪起我来了?
宗政元良指着昊天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不学无术的竖子,为何不学学你那八位师兄?他们在你这个年纪,早已手刃了不知多少正派弟子,再瞧瞧你,一身酒气,每天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宿醉街头。”
“同样是我魔教弟子,你就不能长点记性,有点出息吗?”
昊天不卑不亢道:“弟子必谨遵教诲,铭记于心!”
宗政元良脸色稍霁,长叹道:“哎,罢了罢了,辛亏我对你也不抱有什么期待!”
昊天没有反驳,而是转开话题,很突兀的问道:“教主,您可否听说过‘念水柔’这个名字?”
宗政元良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问她作甚?”
看样子,是知道!
昊天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的续问道:“弟子只是好奇,因为每每提到这个女人的名字时,魔教的兄弟们就立刻义愤填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宗政元良冷哼道:“你整日夜夜笙歌,不问世事,却不知道最近这几天正道发生了一件大事!”
昊天奇道:“什么大事?”
宗政元良语气沉重道:“莅仙宗代代供奉的百叶金莲,竟然为一个少女而盛开了,这是五百年都未曾见过的大事。以前,正邪两道尚且分庭抗礼,现在平衡打破了,有了百叶金莲,正道的实力水涨船高。如此一来,若是继续任凭她成长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威胁到魔教的心脏。而这个被百叶金莲认可的少女便是……”
说到这,宗政元良直视昊天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念水柔!”
昊天并不是很惊讶,如果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儿,那他们就不会被称之为“苦命鸳鸯了。”
正在这时,红袍护法神色慌张,急匆匆的从远处赶来,
“报……”
宗政元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急!”
红袍护法气喘吁吁道:“启禀教主,楠木崖,青色支教,被正道所攻击。第七使徒,王瑾殿下拼死抵抗,无奈正道伪君子人数众多。我青色分教死伤惨烈,王瑾殿下,更是身负重伤,在这样下去,怕是很快便要沦陷了……”
宗政元良火冒三丈,拍碎了身边的石像,怒叱道:
“太过分了,欺我魔教无人吗?”
跟着大手一挥,疾言厉色的命令道:“闫佐,叫我的禁魔军就位,本座亲自上阵,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自命清高的君子!”
大战?
昊天听后不禁眼珠转了转。
正好借此机会弄清楚双方的底细。
想罢,昊天不再迟疑,猛地上前一步,主动请缨道:“教主,弟子愿与您一同前往,解救兄弟们于水火之中!”
宗政元良撇了他一眼,却是一声冷笑道:“就你?还想解兄弟们于水火?太不自量力了!”
说话时,宗政元良突然拍了拍手。
一头近乎房屋大小,全身漆黑的恶犬,魔焰熏天自大殿一角的门洞内走了出来。
车轮大小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昊天,仿佛把他当成了自己今晚的口粮,煞气逼人。
宗政元良指道:“等你什么时候打败我所圈养的这头地魔犬,什么时候我在放你走出阴阳殿!”
他本以为秦昊会知难而退,第一时间打消念头。
万不想,昊天不但临危不惧,反而心花怒放,大乐道:“此话当真?多谢教主成全!”
宗政元良有些错愕,这小子难道不但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还掏空了脑袋不成?
闫佐有些于心不忍小声劝道:“教主,地魔犬可是相当于凝气八层巅峰的武者,这样的检测,是不是对九殿下过于严厉了些?九殿下,身体本就不好,平时连血魔犬都打不过,更别说地魔犬了。而且,地魔犬毕竟是头畜生,出手没轻没重,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九殿下……”
宗政元良满不在乎的截断道:“那也只能说明他也仅此而已了!若不是看在他是我义兄独子的份上,我堂堂魔教教主又岂会留一个玩物丧志的废物在身边?”
宗政元良自信满满哂笑道:“更何况,我太了解秦昊了,他只不过是被我之前的话给刺激到罢了,他最怕死了,尝到苦头以后,他很快就缴械投降了。我也早已交代过地魔犬,只要秦昊认输,就可以饶他一命!”
闫佐闻言松了口气。
秦昊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实在不忍见其受伤。
宗政元良板起脸来,催促道:“好了,别在这小子身上浪费时间了,当务之急是赶紧调兵遣将支援瑾儿!至于秦昊,怎么着也得被地魔犬折腾一天才能认清自我,咱们走……”
可话音未落,只听得背后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大地一晃,整座阴阳殿都跟着摇摆起来。
怎么回事?
地魔犬疯了吗?
宗政元良急忙转头,却被眼前出现的骇人场景,惊得瞳孔放大。
视线里,饶是玉石铺成的地板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而蛛网的中心,正是地魔犬插进地里的脑袋,整条巨大的身体都被火烧焦了。
身边站着一位相比之下矮小太多的少年,只见他拍了拍地魔犬的尸体,不紧不慢的问道:
“教主,这条狗的肉可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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