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城看着那张脸，慢慢在脑海中将她和记忆中那个女人重合，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是有点累，先暂停吧。”
“我带了锡兰的红茶，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苏羽凝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囊，很细致的端过霍凌城面前的骨瓷茶杯，然后将茶叶放进去再倒好热水，轻轻吹了几口才把茶捧到男人面前：“您要尝尝吗？”
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似是无意的划过他的手背，传来如羽毛一般轻柔而令人心动的酥麻感，霍凌城微微愣了愣，嗅着鼻尖那股浓郁的红茶香气和女孩身上独有的馥郁幽香，突然有些失神。
“怎么了？”
雾气中那张脸笑意盈盈，他下意识握住了那只手。
苏羽凝心里暗自冷笑，却没有挣开他的手，反而是故作担忧的将另一只手放到他的额前：“您的脸有些发红，是发烧了吗？”
霍凌城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正想开口，会议室的门却突然被狠狠推开。
“苏羽凝！你这个贱人！”
苏氏和霍氏的高管们怔愣的看着林欣然冲到苏羽凝面前，状似疯魔了一般端起那杯才将沏好的热茶径直朝着苏羽凝的脸上泼去。
完了……
那茶还冒着热气，如果泼到女人娇嫩的皮肤上……
苏羽凝并没有躲开，只是像吓傻了一般愣在原地，而原本坐在她身旁那道神情怔松的身影突然站起来，用胸膛生生挡住了那道泼向苏羽凝的红茶。
男人冷硬的眉眼狠狠一皱，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林欣然怔愣了片刻，看着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
“你没事吧？”
霍凌城紧紧皱着眉转过头，看向那个被自己护在身后，脸色已经吓得煞白的女人，心里突然又是一疼。
他从未在苏羽凝的脸上见过这种脆弱……
但这副模样……
“我没事，霍总您……”
苏羽凝眼眶里似乎氤氲起了水光，抬手朝着他锁骨露出的一小片鲜红的痕迹上拂过来，但那只手还没有凑近，苏羽凝就被狠狠推开。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苏氏的大小姐，背后做那么恶心的事情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林欣然披头散发的站在苏羽凝面前，几个保镖慌忙上前想要制住她，可是不知道女人是发了什么疯，力气竟然大得惊人。
“秦千惠也是你搞出来故意吓唬我的对不对！你就是想勾引我的凌城！你以为装神弄鬼我就会怕了你吗！我今天就撕了你这张跟那个死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苏羽凝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又茫然，像是一个被路边跑来的疯子惊吓到的无辜少女。
林欣然并没有扑到苏羽凝身边，手腕就被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捏住。
霍凌城的胸口沾着有些滑稽的红茶渍，干净的白衬衣和华贵的黑色西装已经被红茶浸染的不成样子，但身上那股气势，却冷凝得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闹够了就回去。”
霍凌城的声音平平的，没有丝毫波澜，可林欣然已经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无极的怒意。
这样的眼神，她只在秦千惠离开的四年里见过一次，是霍凌城知道她曾经对秦千惠做的那些事情，第一次对着她的那张脸说了“恶心”两个字。
“凌城！凌城！你听我说，那是个贱人，你不要……”
“听不明白？回去！”
霍凌城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保镖径直将还在声嘶力竭的咆哮着的林欣然带了出去，一众高管表情尴尬的走出会议室，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霍凌城和苏羽凝两人。
“苏小姐，我很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
霍凌城抬手按了按胸口，脸上的表情晦暗莫名，看着那张柔弱苍白的脸，突然想要抬手将那女人紧紧搂入怀中——
“是我要……说对不起。”
苏羽凝低下头，拭了拭眼角那强行挤出来的水光，心里却已经恨不得大笑出声。
“苏……”
霍凌城紧紧皱了皱眉，看向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突然觉得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我让林小姐对您产生了误会，这是我的问题，影响了你们的关系，我真的很抱歉。”
女人的声音似乎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霍凌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上前想要握住那双柔软的手，苏羽凝却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也许我不应该代表苏氏过来跟您合作，但是这是我策划的第一个方案……我回去之后会告诉父亲，也许苏氏应该重新换一个负责人。”
苏羽凝看着男人脸上骤然僵硬下来的表情，眼底那抹快意的冷光又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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